第52章(这章别跳,重要!_妖皇每天都想与我结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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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(这章别跳,重要!

  嫚尧没有回答。

  幽寂回头看她时,她是闭上眼睛的,天色很暗,月光莹润地洒下来,也只能看到她此刻柔和平静的神情。

  他刚才察觉到了一抹神魂的气息,只是并未过多在意,从心底里便没有生出多少警惕来。

  因为这抹神魂的气息对他来说,有些熟悉,至少是无害的,没有敌意的,柔和的。

  “尧尧?”但见嫚尧这样,幽寂一双剑眉拧紧了,长睫垂着,显然十分忧心。

  嫚尧不知道自己在哪里,睁开眼时,眼前本来都是黑的,可她眨了一下眼,身边的黑色幕景一下子像是有人将之击碎了一般,又像是有人揭开了这个秘密,撩起了那块黑布。

  天色一下子亮了起来,亮得嫚尧有些不太习惯。

  她扬起头看天,看到一排仙鹤从头顶飞跃而过,冲破云层时,便带起了长长的一条云烟线,碎光就从那些多层中洒落下来,泛着金光,照得人整个都温暖起来。

  “小朱雀,你怎么了?你不喜欢你的毛吗?赤红赤红的,泛着金光,我出生以来就没见过哪只鸟的毛比你的毛还好看,为什么要自己拔掉?”

  那道声音出现得很突然,就像是在耳边忽然炸开的一样,随性又纵容,轻柔得像是天边的一朵云。

  还有些……有些耳熟。

  嫚尧转过脸去找那一处声音传来的地方,但眼前总拢着一些烟雾,挡去了她多半的视线。

  她只能看到不远处的地方,大约是一个露天的温泉池,温泉池边坐着一个穿着浅紫色长裙的女子。

  那女子身段玲珑,浅紫的长裙上仿佛鎏着金沙碎光,她的手轻轻一动,便有斑驳的光意从她身上泄露出来,把周围都照得明媚了几分。

  她手里拢着一些金色的,或者红色的东西,从地上一捧一捧地捧起来,语气十分惋惜,“真的很好看,拔下来多疼啊,这池子,是灵泉,你好好泡着,翎羽自然会再长出来,以后便不要拔掉了。”

  温泉池里仿佛泡着一个人,只露出个脑袋,黑色的墨发散开在泉水上,又有云雾挡着,看不清他的样貌。

  就听到一声沙哑的,不确定的,明明是阴冷却又听出一分怯意的声音,缓缓地,一字一字地问道,

  “你不要么?”

  那女子听了,捧着手心里的翎羽,动作顿了顿,“你是送给我的?”

  温泉里的男人没有回答,沉默着。

  不过这沉默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,嫚尧便听到前方传过来的那道轻轻的声音,“这些我很喜欢,是我收过最好的礼物,没有什么比得上这些了,不过,以后不要再拔下来了。”

  那道男声有些迟疑,但阴冷的嗓音还是一字一句地说道,“这是极纯粹的火灵元。”

  那女子忽然沉默了下来。

  嫚尧心里像是挠痒痒似的,很想知道怎么了,为什么她不说话了,她朝前走了几步,试图拨开那些云雾,但是云雾好像一直就在那里不散开。

  然后她又听到了那女子的声音,此刻她的嗓音里没多少笑意,显得有些脾气不好,“凤族那些人,就是这么每天拔你的毛的?”

  男子没有马上回答,过了一会儿,才轻轻嗯了一声,又说道,“没有翎羽,没有强悍火灵元,凤烛苍想要我的翎羽长到他身上,我身上,翎羽最好。”

  这话一出,还有什么不明白的?

  他想送给她最好的东西,所以自己拔了自己的毛,也早已习惯这种疼痛。

  “哎,小朱雀为什么想送给我翎羽?”

  “你把我抱出来的。”

  在后面,嫚尧便听不到了,只听到了一阵阵流水的声音,像是戏水,又像是在轻柔地拨弄。

  她睁大了眼睛去剥云雾,云雾却越来越浓了,直到面前的场景什么都看不见。

  嫚尧心里空落落的,有些茫然,又有什么要破壳而出,就差一点点,就差一点点。

  那女子是谁,男子又是谁?

  翎羽……朱雀……

  嫚尧心里咯噔一下,是……幽寂吗?

  可幽寂的真身是什么?是朱雀吗?

  此时,她面前的场景又一变,出现了一个长长的白玉台阶,台阶直通云层之中,并不能一眼望到最后。

  嫚尧再看周围,什么都没有了,刚才的温泉池也没有了,花园亭榭也没有了,她立刻抬腿走上了台阶。

  台阶很长,只是走到半路的时候,她就看到了云雾后面坐着的两个人。

  一个白色的长袍,一个穿着浅青色的长裙,站在那儿,即便看不清容颜,也像是一幅画。

  他们手里拿着什么,一个在吃,一个沉默着。

  “等再过一段时日,我哥哥便要回来了,到时候我带你去见他,他那儿有一朵花,你肯定会喜欢,到时候,你就搬到他哪里去住,把身体养好,再听我哥哥唠叨唠叨,对你有益。”

  还是那个女子的声音,爽朗又惬意,坐在台阶上犹如坐在芦苇荡里垂着清风,喝着酒一般,舒畅又随性。

  男子沉默着没说话,过了好一会儿,等女子将盘子里的糕点吃完了,他才阴沉着嗓音,听起来有些沙哑。

  “我不想去。”

  “那儿对你好,你经脉尽毁,好好养着,便能恢复,你本该是荧惑天君的,只是如今……总之在我哥哥那养个几万年的就行。”

  “我不想去。”

  “小朱雀你怎么这么犟啊,我哥哥人很好……那里也很热闹……我是说,他那里很宽广,任你翱翔,而且,我哥哥那里的人虽然奇形怪状的都有,但是人都还不错的。”

  “我不想去。”

  男子每一次开口都很肯定,不给多余的字,就是那四个字——我不想去。

  这可把女子愁坏了,她手撑着下巴,苦恼地偏头看他,“那你说说,你想去哪里?”

  嫚尧睁大了眼睛,看见那声音阴沉,应当是极酷的男人快速地瞥了女子一眼,又收回目光,语气虽然很沉着,可到底是有些发抖的,“我不想走。”

  与之前的那一句话只差了一个字——我不想走。。

  轻轻的,很是害怕被抛弃一样。

  嫚尧听着,忽然鼻子就一酸,也不知怎么的,眼睛就也跟着酸了,金豆子就和不要钱似地往下掉。

  她往上想继续爬,可是那白玉台阶忽然就从云层里消失了。

  嫚尧低头一看,下面就一下空了,她整个人也往下坠落,当时一颗心好像还留在上面,没下来,情绪也都跟着留在了上面。

  落地时候,她没觉得疼,周围的场景也在她坠落的时候飞速地变化,直到变成了一处残桓断壁。

  不知道这里曾发生过什么,一片狼藉,像是刚才有人在这里激烈地交战过一样。

  ‘嗒——嗒——嗒——’

  像是什么水流滴下的声音。

  嫚尧从地上爬起来往声音来源处看过去,远远地,看到有人从云雾里走来,白色的长袍都被血染红了一半,滴答滴答往下滴落的不是水,是血。

  是个男人,他怀里抱着一个女子,身上也染了一些血,就是不知道是她的还是男子的。

  嫚尧不用多想就知道,肯定还是之前那两个画面里的两个人。

  她发现自己再怎么朝前走,距离总还是差一步,就像是有什么还没破除一样。

  靠不近了,那就安安心心听他们说了什么。

  “你别哭。”是男子的声音,听起来已经没有从前那样阴沉了,轻轻的,有些别扭,也很柔和。

  “没有。”女子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传了出来,带着浓浓的鼻音。

  男子似乎犹豫了一下,才是小声说道,“他不值得。”

  “哎,我真的没为他哭,我就不能是自己疼哭的吗?”她往他怀里钻了钻,抱紧了他的脖子。

  “那我回去给你揉一揉。”男子小声说道,有些不好意思。

  “你受伤了,也流血了,是不是也疼?是不是也要我给你揉揉?”她的声音带着鼻音,从他怀里钻出来时,却是带着笑意的,并没有多委屈或者难过的样子。

  男子步子踉跄了一下,但更加用力抱紧了怀里的人,低着头,墨色的长发垂下来一些落在了她的面颊上。

  他小声说道,有些磕磕绊绊的,别扭又不自然,但要还是要的,“好……好的。”

  接着他们又说了些什么话,但女子的声音有些轻,又在他怀里被抱着,声音本来就是被闷着的,这下听着就更小了,听不清楚。

  嫚尧看着他们走远了,然后在她的视线里一点点消失。

  他们到底是谁?

  她始终没有看清楚两人的样子,犹豫地猜测,若是小朱雀指的是幽寂的话,那那个女子呢?

  嫚尧又想起之前心魔里看到的那一幕幕,不由心跳加快了一些。

  是她吗?

  是她吗?

  嫚尧有些迷茫,越来越迷茫了,她不是穿书么?书里有这样的剧情么?为什么她都不记得了?

  如果是她,她究竟是谁?

  如果不是她,又如果那男子是幽寂的话,那幽寂抱着的人是谁,为什么她会看到?

  她现在看到的是什么?

  这一幕幕显然不是心魔,显然不是什么痛苦的回忆,更像是一些被珍藏起来的美好的回忆。

  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,嫚尧还想看到更多,更希望接下来能看清楚两人的脸,也更想看清楚后来这两个人怎么样了。

  但是云雾越来越浓,越来越弄,画面便被遮蔽住了,越来越不清楚,嫚尧想拼命挥开,让自己看得更多一些,可是看不见了。

  “尧尧,尧尧?”

  幽寂轻轻晃了晃嫚尧,皱紧了眉头。

  嫚尧是听到了幽寂的声音,才缓缓睁开眼睛的,一睁开眼,她便看到天光亮了,没有黑夜了。

  星星和月亮都悄悄地躲在了朝霞后面,此刻只有温暖热烈的光。

  她慢慢地收回视线,落到幽寂的脸上。

  清晨柔和的光晕下,他的脸越发的好看,就怎么看都好看,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的好看。

  嫚尧缓了缓,才从刚才看到的场景里回过神来,她直起腰,坐了起来的,发现自己是在幽寂的怀里,她一动,幽寂也坐直了身体。

  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,以至于嫚尧坐起来的一瞬间,一下撞到了幽寂下巴。

  她也顾不上揉,只抬眼看他,有些着急地抓住他的手臂,“你的真身到底是什么?”

  幽寂也怔了一下,没想到嫚尧昏迷了一晚上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问他的真身是什么。

  眼里虽有些迷茫和好奇,但他的真身是什么也不是不能说的。

  “朱雀。”

  嫚尧一直紧盯着幽寂的唇,知道听到薄薄的唇轻轻吐出的这两个字。

  朱雀。

  是朱雀啊!!!!

  昨晚上梦了一晚上的那三幅场景里,那个女子就一直叫男子,“小朱雀。”

  可能还有别的小朱雀呢?

  嫚尧压抑住心情的激动,又克制着嗓音追问了一句,“你们朱雀一族除了你之外,还有谁?人多么?”

  说起这个,幽寂便摇了摇头,“不多。”

  “嗯?”

  “我所知道的,就只有我一个。”

  嫚尧抓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,所以,那个梦,或者幻境里的人,就是幽寂。

  小朱雀就是小幽幽啊。

  她想着就笑出了声,越笑声音越大。

  还用得着多想么?那个女子肯定就是她啊!

  否则,她脑子里忽然看到幽寂和那个女子干什么?人哪怕是在自己的梦里,其中一个主角也肯定是自己啊!

  幽寂沉默地看着嫚尧这大笑的样子,眼睛都完成了月亮船,拧紧了眉头,不知道自己是朱雀还只有一个有什么可笑的。

  不过有一件事,却是要告诉她的。

  “昨夜里发生了什么,你还记得吗?”

  嫚尧心里克制不住的笑意,唇角便一直是往上勾的,此时听了幽寂的话,也藏不住的笑,嘴里问着,“昨夜里还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

  幽寂见她一直笑,心情莫名也很好,脸色便也柔和了几分,他回想了一下,说道,“昨夜里,我察觉到一抹神魂靠近,不过那抹神魂没有恶意,便没有过多警惕,紧接着,那抹神魂便蹿入了你体内。”

  嫚尧当下就明白了,她所看到的一幕幕,应该就是那抹神魂的关系。

  应当是从前她遗落在外的一抹神魂?因为不知名的关系,回到了她体内?神魂内还保存了几段对她来说重要的关系?

  “你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?”幽寂又问道,总觉得她看起来有些不太一样。

  嫚尧笑了起来,被剥离琼鲸骨的那些虚怨怒都消散了大半,或者说是抛之脑后了。

  每个时候都有每个时候的机缘,说不定她丢了这琼鲸骨,才能有如今这个机缘呢?

  “没有,我很好,从来没这么好过。”

  目标清晰,明确,她只要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就行。

  他们一直在昨天的芦苇荡旁边,身边的柴火还在烧着,暖意融融。

  嫚尧从火堆里抽出一根来,在地上画了起来。

  “我们来捋一捋,你缺一根肋骨,恢复记忆。”

  “肋骨在我身上,但被你下了禁制,除非肋骨自动回归,否则无法取出,所以,记忆不能主动获取,只能被动接受。”

  “我的梦里有你,所以,我两以前关系不一般。”

  “那个地方看起来不像是寻常地方,像是天上。”

  “梦里你说,‘他不值得’,说不定我可能和某某发生了一段虐恋情深,并因此产生了无数虐恋情节,由此,你才会对我说,他不值得。”

  “根据我梦里的表现来看,我未必就陷入虐恋情深了,我觉得,我更像是对你动心一些。”

  “这是有理有据的,否则的话,我怎么会只梦见你,没看见旁人,也没看到虐恋情深的对象呢?”

  “当然了,也有可能我一点不想再见虐恋对象,以至于一点点回忆都不想在脑中占据,给他留一块地方。”

  “你看起来性格有变化浮动,说明也是经历了一番事情,但总体是往好的方向走。”

  “嗯,总结就是,我到底是谁,到底经历过什么?我究竟来自哪里?”

  还有……我们,究竟是什么关系呢?

  幽寂就这么看着嫚尧蹲在地上,画了一个圈又一个圈,然后又用线条勾勒起来。

  他脑袋里是一个又一个的问号,脸色茫然。

  听不懂。

  嫚尧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,现在没有笔,否则她肯定是要把梦到的事情和她盘的这些逻辑链都写到小本本上。

  理顺这些,嫚尧就清楚地知道了自己接下来的目标,搞清楚她究竟是谁,来自哪里,又经历过什么。

  她想着之前见到的那一幕幕,干劲十足。

  至于幽寂,现在他也是记忆残缺的,他们可以一起去找寻那些丢失了的回忆。

  嫚尧忽然就生出一种紧迫感来,甚至觉得接下来去无尽海域路经的这几个地方或许都不会太平。

  “幽寂,教我剑法或者术法吧,我要学。”嫚尧站起来看幽寂,浑身都像是充满了劲。

  此时晨风吹来,微潮的气息,将他们的气息缠绕在一起。

  提起修炼,幽寂茫然的脸便沉肃下来,变得沉着又严肃,美艳的脸都看起来变得又凶又悍起来,他折了一根芦苇,直接冲着嫚尧而来。

  “先学剑,再学水系术法。”

  “好!”

  嫚尧自知自己的本事,所以,他拿的虽然是芦苇,但她还是提剑就上了。

  两人之间没有过多的废话,只有变强一些,才不会被人欺负。

  正在屋子里睡觉的万归听到外面的声音,还有空气里剑气的气息,硬生生地强迫自己从梦中醒来,他也不看一边窝在地上软垫子上的白晏,直接推开门出去。

  一出去,他就觉得外面的芦苇荡被剑气都快荡平了,风哗哗地吹过来,那些芦苇飘在空气了,飘到他脸上,硬是塞了他一嘴。

  他把脸上的芦苇扒拉开,一眼就看到了正和幽寂交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,那上古遗剑的清气散发出诱人的气息,勾得他呼吸一窒,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剑。

  从前在青山剑宗时,他向来是青山剑宗最刻苦的那一个,起的比鸡早,才勉强维持住了自己大师兄的宝座,如今……

  万归顿时有一种宝座要被人抢走的紧迫感,他酷着一张脸,抬腿跨出了门,去了另一边空地上,挥剑就练了起来。

  一鼓作气,好像要和人比一比谁能挥斩的芦苇更多一些。

  白晏本来想睡个好觉,昨天就没怎么睡,快到天亮才窝了那么一会儿,这才睡下多久啊?

  外面呼啦呼啦的都是风声剑气声,他揉着眼睛,连人形都没化,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。

  跑出来后,他看看左边,再看看右边,整个狼都呆住了。

  干嘛呀,忽然都这么勤奋!!!

  白晏不想落在人后被他敬爱的妖皇陛下看不起,哭丧着脸,沾了另一块地,也勤快地使起妖法来。

  一时之间,芦苇荡边,灵气,剑气,妖气交相融合,异常和谐。

  嫚尧打算去万佛山之前,起码体修方面要靠自己再往上练厚实一些。

  起码别的不说,抗揍。

  ……

  “哥哥,昨天师尊究竟是怎么了啊?为什么忽然吐血,为什么忽然对我那样?”

  苏千云很害怕,她的眼睛都哭肿了,她低头看了看已经愈合的掌心,她还只是个初初踏入修仙途的普通人,不能快速痊愈,但是她与师尊昨日结成道侣了,师尊的血,师尊的灵气自动便将她的伤都愈合了。

  她心里又高兴,又茫然,又委屈。

  明明昨天去那棵万年老桃树前,师尊还对她温柔小意,为什么现在却是闭门不见她?

  他们……他们已经是道侣了啊!

  苏钰没说话,手里拿着那支已经断裂成两半的白玉兰花簪看,春风般温润宽和的脸上没太多的神情,听了苏千云说的,刚要说话,手里的簪子变被夺了去。

  “昨天师尊拿这根簪子给我,我都握不住,是这根簪子出什么问题了是吗?”

  她的声音拔高了几分,有些尖利,因为着急,声音里都是对这簪子的怨恨。

  苏钰见她要摔簪,伸手将簪子又拿了回来,收好。

  苏千云不等他说话,又委屈起来,“我去找师尊,为什么结了道侣了便对我这般态度,难道师尊如这凡世男子一般,得到了便不再珍惜啊?”

  她用了飞剑符飞往小玉峰。

  小玉峰上的风雪依旧,甚至比起往日来更冷寒了几分。

  “师尊?”

  苏千云到了那座清雅的院落前,却是不敢同往日那样直接推开了,她站在外面,犹豫了几下又喊了几声,见里面没有回应,才是推开门进去。

  师尊不在里面。

  苏千云心里生出一种到处乱撞的烦闷和不安来,她不明白,昨天和师尊神魂相交时见到的那一幕幕究竟是什么,师尊又见到了什么,为什么会对她忽然态度急转而下?

  “你怎么在这儿啊,快跟我去找你师尊去!”

  明海长老忽然就匆匆到了小玉峰,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
  苏千云听了,忙问道,“我师尊在哪里?”

  “九天峰。”

  九天峰……

  苏千云呆了一下,那不是……那不是嫚尧住的地方么?

  她的心忽然就蜷缩了起来,又因为蜷缩着滋生出了一些令她自己都有些陌生的情绪来。

  为什么师尊都与她结成道侣了,还想着那嫚尧,那嫚尧究竟有什么好的?

  若是说长相,也不过是比她稍稍出色了一些,可那不过是一个药灵该有的样子,书上记载,药灵大多生的美貌无双。

  其他,她不比嫚尧差,为什么是嫚尧,不是她?

  “明海长老,我师尊与嫚尧之间,究竟是什么关系?”她好奇地偏头问带她御剑飞行的明海长老。

  明海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尴尬,玉离和嫚尧究竟是什么关系,他也看不透,他只知道,是玉离将嫚尧从外面带回来的。

  带她回来后,一直到,一直到嫚尧下山之前吧,他对嫚尧一直是极好的,是那种将她当做道侣的好。

  但这些,自也不必对苏千云说,横竖如今她现在才是与玉离是一对神仙眷侣。

  所以他说道,“嫚尧是玉离带回青山剑宗的,当时见她一个人无父无母可怜吧。”

  其余的,便没有多说。

  苏千云也没有再多问,看着乖巧懂事,令明海松了口气。

  到了九天峰,落地的时候,明海抬眼看到九天峰如今的样子,瞬间睁大了眼睛。

  “怎么了?”

  苏千云看到九天峰的样子,也十分吃惊,甚至在想,是否她猜测师尊与嫚尧之间关系不菲是不是不妥?

  若真是关系不菲,怎么现在这九天峰光秃秃的,什么都没有了呢?

  “玉离师弟,你发什么疯呢?”

  明海长老真的太震惊了,这九天峰,如今比他徒弟万归的天齐峰还要平,什么都没有,院子没有了,院子前的那棵梨树也没有了。

  光秃秃的,像是这座山峰就是死的,从来没有人在这里存在过一样,一点痕迹都没有了。

  除了垂头跪在地上的玉离。

  玉离的眼睛睁地大大的,里面都是血丝,他的眼窝凹陷着,泛着青,看着便是一夜未睡的模样。

  向来光洁的下巴上,更是冒出了一圈青色的胡茬,这哪里像是清高冷傲的玉离真人?

  明海长老走过去时,看到的便是玉离死死盯着地上的一根发带。

  “你把这发带捡起来。”他开了口,嗓音沙哑得如同被铁砂磨过一样的,血沫子都像在喉口沉浮。

  明海长老不明所以,一下子捡起了地上那根青色的发带,“怎么了?”

  玉离盯着那根发带在明海长老手里安好无损的样子,忽然之间什么都明白了。

  “噗——!”

  他捂着心口,心头血都要吐出来一般。

  “尧尧!”

  玉离低吼了一声,痛苦和悔恨交织在了一起,一下子漫了上来,几乎将他淹没的窒息。

  他像是被一张密密的网不断地收紧,不断地收紧,最后身上的血肉都被切割成了无数片。

  只要他调用仙力想要去拿起嫚尧用过的东西,沾染过气息的那些东西。

  那么,只要到了他手里,便会一点一点,一点一点地化作尘烟,消散在空气里。

  仿佛她从来没有出现过,也仿佛她不愿与他有半点牵扯,所以,连一点念想,都不想给他留下。

  玉离痛苦地快要死过去,无尽的懊悔如潮水一样涌来。

  尧华,就是嫚尧,就是尧尧,为什么他不早点发现这一点,为什么他当时就被簪子劝退了,为什么……

  如今尧尧在哪里?

  她在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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